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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章 针对金家的阴谋
与对郝有才的不屑不同，对于柳知章这样的人，杨宏还是打心里比较尊敬的。
如果杨宏推测准确的话，这位柳知章，就是完全符合儒家学说各种标准之人了。
见锦衣卫弄伤了柳知章的右手，杨宏不禁动怒。在呵斥一番柳知章身后的锦衣卫后，让人取来药膏，为柳知章简单治疗了一下手伤。
等到初恋柳知章的手伤后，杨宏请他入座后方才说道：“手下人办事粗鲁，柳先生不要见怪！其实这次请柳先生来，本使是有一件事情与先生商量的！”
听到杨宏所言，柳知章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道：“请草民帮忙？上使大人言重了！草民只是书院一个小小的杂役，能帮大人什么忙那？上使大人还是不要开玩笑了！”
柳知章话音落下，摆了摆手笑道：“不不，本使这个忙，还真的只有柳先生可以帮得了！
柳先生，本使听说你是郑老大人的高徒，如果这件事情关系到郑老大人的话，柳先生还会推辞吗？”
见杨宏提到自己的老师，柳知章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之色。
不过柳知章马上就恢复了常态，摇着头惭愧的回道：“草民曾经确实跟随老师学习，但惭愧的是，草民后来误入歧途，丢了老师的脸！草民实则不配做老师的学生啊！”
尽管柳知章表达出了对郑寿荣的愧疚之心，但杨宏心里清楚的很，事情并不是这样的。
面前这位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，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，他反倒是能够少数做到忠孝两全之人！
“柳先生，有些话本使就明说了！本使说的事情，关乎郑老大人的名声，更加关乎到郑老大人后人的安全！而且这件事情，也就只有柳先生能够帮得上忙！”
听到杨宏所言，柳知章不在掩饰脸上的焦虑之色，连忙看向杨宏追问道：“什么？上使大人说这件事情关系到老师的名声，更关乎到郑氏后人的安全？究竟发生了什么？”
看到柳知章如此焦急，杨宏叹了一口气解释道：“柳先生先不要着急，且听本使慢慢说来！
本使先问柳先生一个问题，当年先生委身于金贼，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选择，而是郑老大人指使先生这么做的？
而且，这灭亡金家的计划，应该都是郑老大人一手策划的吧？想必那谋逆名单上的人，大部分都是郑老先生的学生吧？”
见杨宏提到当年的旧案，柳知章突然变得警惕起来，语气冰冷的回道：“上使大人可不能胡乱说话！老师乃是博学鸿儒之人，事事更是严于律己，乃是士林之典范！
草民当年是被猪油蒙了心，有负老师的教诲之恩。虽然大人贵为天朝上使，但若是想侮辱老师，就算拼上草民这条贱命，也是不答应的！”
柳知章对郑寿荣越尊敬，杨宏的心里就越肯定。当年为李芳远提供剿灭金家计策的人，肯定就是郑寿荣。而郑寿荣的死，也是因为羞愧之下的无奈之举！
“柳先生，本使既然敢这么说，自然是有着详实证据的！既然你愿意说，那本使先给你说一件事情，等你听完了在回答本使也不迟！
相信柳先生必定知道郑桐是什么人吧？此人因为密谋刺杀本使，目前就收押在驿馆之中！
柳先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，这谋害天朝上使是个什么罪名！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的话，岂止是郑桐，就连整个郑家都要为其殉葬！
本使不是糊涂人，料想以郑桐的性格与能力，是不可能独自策划如此忤逆大事的！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主谋，而郑桐不过是被推上台面的替死鬼罢了！”
杨宏话说到这里，看向柳知章。只见柳知章听到郑桐的事情后，果然浮现出焦急之色。
“上使大人！郑桐这个人草民是知道的。郑桐自幼就跟在老师身边读书，老师更是将一身的学问以及做人的道理，都传授给了他！
草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，正如上使大人所怀疑的那样，郑桐绝对是被人逼迫之下的才这么做的！还请上使大人明察！”
“柳先生说的好！本使说过，根本就不相信郑桐是刺杀之事的主谋！不过，郑桐现在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，就是本使想要救他，又能有什么办法那？”
杨宏话音落下，就见柳知章不解的追问道：“什么？郑桐竟然揽下了所有的罪名？这，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？”
“为什么？当然就是为了你尊敬的老师，他敬仰的祖父——郑寿荣了！”
杨宏的话，就犹如晴天霹雳一样，震得柳知章愣在当场，许久都没后缓过神来。
这位柳知章柳先生，能够成为郑寿荣最得意的门生，除了学问要很好外，也一定不是个糊涂鬼，反而是个聪明人！
虽然杨宏没有说明郑桐揽下罪名的原因，但柳知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，也知道杨宏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！
不过，柳知章虽然搞清楚了杨宏的意思，但内心却陷入了矛盾之中。
毕竟，当年郑寿荣做下的事情确实不够光彩。一旦自己将实情说出来的话，必定会有损郑寿荣的名声。
与郑桐一样，柳知章也十分尊敬郑寿荣，更是将他当做了人生的榜样。要不然他也不会放下大好的年华与一身的报复，去做什么附逆的恶贼了！
“草民知道上使大人是什么意思，但恐怕真相会让上使大人失望了！
老师与金家的覆灭没有半点的关系，这金家可是在老师去世所多年之后，才被大王所灭族的！杨大人非要将这两件事情混为一谈，这不是有违常理吗？
至于郑桐，大人不是也说了吗，他一定不是幕后的罪魁祸首！如果大人能够仔细调查的话，相信一定会找到这个恶人的！”
见柳知章还有忌惮，杨宏忽然大喝一声道：“糊涂！你和郑桐都这么糊涂，枉费郑老大人生前如此重视你们，将心思都花在了你们的身上！
本使不妨实话告诉你，本使确实已经查到谁才是幕后的主谋！但若是没有郑桐的证言来指认的话，根本就无法坐实他的罪名！
本使是大明来使，不是你们朝鲜国刑曹的判书，这稽凶追查真相的事情，可不是本使的职责！
本使为了你们的事情殚心竭虑，而你们这些人却畏首畏尾，根本就不打算说实话！难道郑老大人当年就是这么教诲你们的吗？
没错，如果你们说出实话，恐怕会有损郑老大人的名声。但如果你想过没有，如果你们不肯供述实情的话，若是因为你们这份固执，引得两国交兵的话，你们可曾想到会是什么后果？别说是对于你的老师，郑桐的父亲，恐怕对于整个朝鲜来说，你们都将会是罪人了！”
杨宏一番话说完，令柳知章十分的震惊。在震惊之余，只见柳知章的额头上竟然留下一行汗水，就连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，都在不住的发抖。
“上，上使大人。不是草民不肯说，只是，只是这件事情实在，哎！”
柳知章的心里杨宏很熟悉。毕竟郑寿荣是他最敬仰的老师，若是让他亲手为老师揭开污点的话，这是柳知章很难做到的。
“柳知章！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吗？本使只问你一个问题，你的老师可曾和你说过，何为大义？什么又是小节那？”
见杨宏询问，柳知章脸上不禁浮现出纠结之色。
杨宏的意思柳知章明白。杨宏所谓的大义，就是朝鲜国家的安危。
行刺一国使臣乃是大罪，更别说杨宏是来自大明这个朝鲜宗主国的使臣了。
如果永乐帝因为这件事情大动干戈，从而征讨朝鲜的话，以朝鲜的国力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获胜的机会。
战事一旦开启，对朝鲜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。如果朝鲜真的被大明所征讨的话，那郑家的所有人对朝鲜来说，无异于是祸国的罪人！
与国家的大义相比，这郑寿荣的名声就是杨宏口中的小节了。况且若是大明真的征讨朝鲜的话，这郑寿荣也会受到郑桐的连累，到时候以前活的什么样的名声，都会被祸国罪人这个名声所代替的！
杨宏相信，以柳知章的智慧来说，他一定会想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。所以杨宏并没有逼退柳知章，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“上使大人，草民想好了。您说的没错，金家的覆灭，确实是，确实是老师他为上王定下的计策！”
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，但对于柳知章的意义来说是巨大的！
这句话所带来的秘密，已经被柳知章隐藏在心里十多年。为了这个秘密，柳知章更是付出了自己的大好年华与满腔的才华。可以说，为了这个秘密，包括柳知章在内的所有人，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！
“当初，确实是老师定下了计策，赌上自己的名声以及我们这些人的前途，才为上王定下了这灭亡金家的办法！”
“柳知章，本使很高兴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。你不要着急，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本使讲述一遍！至于郑老大人的名声，本使会努力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的！”